现年84岁的资深记者尼古拉斯·盖奇（Nicholas Gage）和81岁的尼古拉斯·巴斯班斯（Nicholas Basbanes）尝鲜使用ChatGPT后，决定将软件开发公司OpenAI告上法庭讨个说法。

尼古拉斯·盖奇是美国知名调查记者和作家，曾效力《华尔街日报》《纽约时报》，因为对黑手党的报道备受赞誉。作为来自希腊的移民，他对于家族历史的回忆录《埃莉尼》《我们的地方》成为当年的畅销书。其中《埃莉尼》不仅为改编为电影，还被罗纳德·里根总统称为“与苏联展开结束军备竞赛峰会的灵感来源”。

尼古拉斯·巴斯班斯也是调查记者出身，后续转为书评编辑和文化作家，他也被公认为美国图书文化领域的权威。为了撰写《纸：两千年历史的一切》，他还曾来中国展开研究。

这两人也在近期公开发声，一吐心中的不快。

老记者的愤怒

两人中，巴斯班斯是更早接触ChatGPT的那一个。他认为这个聊天机器人令人印象深刻，但很容易说谎，也缺乏归因。更令他们愤怒的是，自己受到版权保护的作品“已经被OpenAI及其商业合作伙伴微软系统性地盗用”。

愤怒之余，他们迅速将OpenAI送上了法庭。现在他们的诉讼已经被纳入一个更广泛的案件，加入到由《权力的游戏》作家乔治·R·R·马丁等人领导的集体诉讼中。主持该案的纽约联邦法院，也在审理《纽约时报》等媒体发起的侵权诉讼。

这一系列案子的共同点，都是原告方声称，OpenAI在微软的资金和算力支持下，在没有得到原作者授权并支付费用的情况下，“吞食”了大量作品以训练AI。

盖奇在接受媒体专访时表示：“如果他们（科技公司）可以不花钱得到语料，那他们为什么会付费呢。但这对撰写文字的作家非常不公平，也是非常有害的。”

目前这个案件正处于取证阶段，真正开庭可能要拖到2025年。同样由于案件整合的缘故，盖奇和巴斯班斯也不太可能成为未来任何审判的证人。但在两位老人职业生涯的黄昏时刻，仍认为自己为了行业的未来挺身而出是重要的举动。

盖奇在9岁那年逃离希腊，他的母亲在1948年内战期间遭到枪决，这件事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。在调查记者行业建立名望后，盖奇辞职并负债16万美元去调查母亲的死因，最终撰写成了热门作品《埃莉尼》。

他回忆称，自己追踪了母亲被杀时村子里的每一个人。由于他们已经散布在整个东欧，所以这花了很多时间和很多钱。盖奇表示：“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无法保证能够赚回这笔钱，但你致力于像我母亲那么重要的故事时，风险是巨大的，努力也是巨大的。”

这位老人也在担心，ChatGPT无法像他们这样去挖掘故事，甚至也会让更多人无法做到这一点。

盖奇说：“出版物将消失，报纸将会消失，有才华的年轻人也不会从事写作。我今年已经84岁了，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能否在我生前得到解决，但找到解决方案是重要的。”

巴斯班斯在撰写1995年出版的收藏艺术作品《一种温和的疯狂》期间，也花了大量的时间进行研究和旅行。他表示，很高兴有接近1400家图书馆收录这本书，这就是作家的追求——被阅读。但他也表示，作家写作是为了赚钱，为了养家糊口。只要那是你的知识产权，你就应该得到公平的报酬。

科技公司：这是合理使用

对于出版行业的指控，科技公司有着从根本上不同的立场。

在上个月举行的阿斯彭思想节活动期间，微软AI部门的负责人穆斯塔法·苏莱曼对行业抓取内容的行为展开辩护。他的观点是，使用开放互联网上的内容进行AI训练，符合美国版权法的“合理使用”原则。

他表示，从90年代以来，这些内容的社会契约就是免费使用，任何人都可以复制、再创作、再生产这些内容。

对于一些新闻机构和组织明确表示不希望科技公司“抓取”其网站内容的情况，苏莱曼表示这是一个“灰色地带”，最终将通过法院解决。